第10章 恕仆斗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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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对黑熊拱手：“承蒙鹅帅信重，仆亦当有所回报。县君畏惧鹅帅威势，停留本邑关津的大小舟船三十余艘已撤离至下游。鹅帅若是有意，可往取之。”

王动说着又靠近一步，低声说：“我家善酿酒，苦无销路。”

为了积攒粮食打仗，许都朝廷再三重申禁酒令。

靠近火堆二十几步时，披甲遮面的黑武士又抱着五根手臂粗树干走来，丢在篝火柴堆上，随后站在黑熊身后五六步处警戒。

杀戮民众，似乎与杀戮官员，是不同的概念？

可如果激化矛盾贼人过境杀戮过多，萧县大族会迁怒他……谁也不知道城外里社、乡邑里的穷困庶民究竟有多少武勋亲戚。

贼人过境无力截击弹压，他最多也就丢官，未来还有启用的一天。

锦囊垂挂绶带，王动捡起来就知道是倒霉下邑尉的印绶锦袋，还是取出来观察一二，认出确实是下邑尉印。

火光起时城头擂鼓示警，此刻县令、县尉、县丞、主簿悉数登城。

“也可。”

这二十年混战，基本上是陆地作战，尤其是中原大地，很少有水军作战。

不见黑熊动心，王动又说：“仆有亲族在兰陵，英雄对兰陵美酒如何看？”

这样的壮士，俨然死士。

此处地势略高一些，县邑内少水泽。

至于徐家船队里运输的是女人还是小孩，王动不在乎，只是顺口一提。

当这堆火烧起，县令对左右弓手：“快射！杀贼！”

难道是贼寇杀死县尉这种事情，或许会记录在史书上？

还是说杀官这种行为，会直接触发各地官员的敏感神经？

王动不假思索就回答：“若是青徐之间，青州管承盘踞海外，麾下精熟水战；船商徒属、淮泗渔民，也是一时上选。鹅帅若缺水军，可吞这支商队，此江东徐氏船队，自擅长水战。”

受限于夜幕，城上看不清楚贼众多少，正商讨就见一人持着火把渐渐靠近到城下七八十步时停下。

县邑南门外的码头、屋舍规模相连二三里，可见昔年繁华，但多数沦为废墟，码头水寨更是空荡荡。

黑熊随即又问：“若想招募熟练水手，是不是只能寻商船借人？”

很快，这位主簿乘坐吊篮下城，拾起城头丢下的火把斜举着向前向码头水寨而去。

随着王动离去传递信息做沟通，黑熊也想明白这家伙出卖商队的用意，这是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以免对萧县百姓下手。

黑熊沉默片刻，仔细打量笑容亲切的王动，一时不知该怎么评价这个优秀士人。

与这样的人为敌，是一件让人寝食难安的可怕事情。

大白鹅靠近落在黑熊怀里，沉甸甸很重，鹅羽蓬松故而形体虚大，当鹅脖子立起来的时候比黑熊还高出两尺。

县令稍稍衡量也就同意，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想得罪萧县大族。

“姓氏籍贯不便细说，为免祖宗蒙羞，我素来爱鹅，王先生可称我为白鹅将军。”

难道死一个县尉，就这么大惊小怪？

贼人烧杀一座民聚，也不见得会这么紧张吧？

想了想，黑熊就说：“短期内没有空闲，若是兰陵美酒，待我想去许都时再派人来寻你。”

他渐渐靠近盛大火堆处，就见黑熊一人正烹煮鱼汤，而码头处隐约站着一些人影轮廓。

县里精锐弓手隶属于县尉，萧县尉沉着脸正要下令，可本地出身的县丞开口：“县君，不妨再看看贼人意图。”

操船靠在北岸码头，黑熊登岸活动身躯，看着警戒的城墙守军，感到有些诧异。

兰陵在徐州东海郡，徐州怎么可能听从许都的禁酒令？

“我对萧县吏民也无敌意。”

一路畅通，入夜前抵近萧县，萧县就在获水北岸，相距一二里的样子。

收回目光，王动认真说：“不仅要布帛稻谷，还要黄金。英雄有十分力量，就该索取十分的钱帛。为方便县君、县尉讨价，再索要铠甲、刀剑、弓弩、箭矢等物。稍后仆请县丞、县尉来谈，免去铠甲器械，如此可得钱帛。”

下邑县尉战死，萧县直接撤回了城外水寨驻防士兵。

“我若不取，岂不是辜负了朋友期望？”

当黑熊经过时县兵、乡勇义兵已然动员登城，城墙上相隔二十来步就是一座浇注鱼油炽烈燃烧的草苫，这种芦苇做成的密实草捆很是耐烧。

黑熊兴致顿时高涨，说着抬手指了指，王动上前一步盘坐在地，就听黑熊说：“我不会让朋友吃亏，黄金布帛我只要一半，余下的归伱，你可以全拿，也可以分给其他人一些。”

都已是权贵了，悄悄酿酒更稳妥，何必买酒？

从这里运酒去许都，走水路很不方便，要沿着汳水逆游而上直入浪荡渠，再顺浪荡渠而下就能把酒水运到许都。

牛车在火光光照尽头卸下货物，转身驾车就走。

王动留在最后，遥遥对黑熊所在拱手长拜，才登车离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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