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草头八衰神（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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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神台都停了下来，前方引路的鬼，跪伏的百姓，都意识到了什么，呆呆抬头，向了那哭泣的娃娃看去。

妙善仙姑也已直起了身子，警惕的看着身前的十口大缸：“我……我不瞎！”

……

说着话时，已经忽地一挥大袖，在他身后，便有阴风鼓荡，七八只鬼，身上皆背着令旗，随着他大袖一挥，便一下子全都飞了出去，化作清风，瞬间去往了石马镇子各个方向。

“红灯赐福，驱邪祛灾……”

而身边的十口大缸里，则是阴气森森，不时的传出一两声啜泣声音，缸壁则是时不时会凝出一些水痕来，缓缓滴落，又蒸发在了这石马镇子之中。

“……”

动静极，这烟气混入了阴风夜色之中，更是无人察觉，只是这天地之间却忽地微微发黯，就连天上那璀璨星辰，也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身边是为她护法的白扇子，他不时倾听着镇子里动静，以免出了什么把握之外的事。

他们满怀希望，只为了跪求神台上洒落几滴甘露，淋在自己头顶上，盼着自这一刻起，命运便会开一面，却不曾想，先是被这幽幽阴风，吹到了自己的身上。

另外一边，总坛大宅之中，换上了道袍，胸前垂着一颗硕大铜板的一钱教教主妙善仙姑，也正坐在了老榆树下面，身边围着那十口黑黝黝的大缸，她闭着眼睛，口中不停的念诵着咒语。

但在这一刻，却莫名其妙，刚刚才填过了汤水的肚子，居然又饿了，而且越来越饿，仿佛几年间的饥饿，全集中到了这一刻，如同身体里住了一只饿死鬼，怎么吃都吃不饱一般。

那街道之中，等着神台赐福的百姓各有悲苦，却不相同，有的是患了病，来求赐福祛病，有的是命运悲惨，难有活路，来求神明斩去悲苦，也有就是因为常年吃不饱，想过来吃上一顿饱饭。

那位铁骏大堂官似乎却对这镇子上的动静并不怎么感兴趣了，听着他的话，也只略垂了双目，淡淡道：“我们守岁门道没有别的本事，也不会去算这缥缈之数，只等时辰到了，过去办差。”

阴风愈刮愈猛，整个镇子上空也愈来愈阴沉，本是人声鼎沸，张灯结彩的灯火福会，就像是忽然被某种东西蒙住，变得愈来愈压抑了起来。

站在了神台上的法王见状，脸色有些惊疑，忙又蘸了“甘露”，向它身上洒去，却没想到，连洒了几滴，那娃娃却仍是哭喊不停，声音反而更响亮了。

她才刚刚要松一口气，却又忽然听到，旁边三口大缸，里面忽然响起了剧烈的挣扎声间，极为突兀，将她吓了一跳，刚要看去，耳中竟是忽然听到，一声阴森森的笑声，从缸里面传了出来。

但任是他们赐福的动作越快，蘸水蘸的越多，但周围却还是始终有种阴沉压抑的感觉，如雾气一般升腾了起来，渐渐笼罩了更多的人。

“教主，不太对啊……”

“养福镇煞，赎罪消业，因果循环，天理昭昭，给我回去！”

身子打了个寒颤，便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脸色发白，声音微颤：“这……这玩意儿笑了？”

他们捧着这几个牌位，缓缓的向了石马镇子的方向磕头，身边顿时有一阵阴风卷起来，身边四柱香烧出来的烟气，便忽然自八个方向，向了最中心的石马镇子，飘了过去。

那神台之上，站在了各角上的法王，也察觉到了这氛围的变化，一个个心急如焚，纷纷蘸了瓷碗里的水，洒向了周围的百姓，动作比起刚才来，已经明显的快了数分。

“一些该办的事情，倒也不必非要等到入镇子的时候！”

铁骏大堂官听了他的话，甚至表现的有些冷淡，道：“要守规矩，等这三天，不是孟家少爷你说给了我听的么？”

不话他话落，妙善仙姑也猛得睁开了眼睛，定睛看去，顿时脸色一变，赫然看到，有两口大缸里都发出了些微的动静，仿佛有东西在里面挣扎似的，鲜血缓缓自缸口里渗了出来。

那正是在石马镇子西侧，一处占地颇大的铁匠铺子里，铺子里的老师傅，正带了十几个徒弟锻刀，已经叮叮当当，忙活了十几天，二十多只充满了血丝的眼睛，一直只盯着炉里的刀。

……

刚刚这十口大缸里，不时的传出抽泣之声，妙善仙姑没有当回事，但如今，这里面忽然传出了笑声，她却骤然被吓了一跳。

以石马镇子为中心，荒山野地，八个方位，如今都已经布下了奇怪的祭坛，身穿翠衣的丫鬟，家仆，各自捧了一个牌位，向了石马镇子的方向，直挺挺的跪着。

也就在刚刚，灯火福会开始，神台之上，洒落甘露之时，整个镇子之上，人人心生欢喜，驱散阴霾，却惟独这主锤的老师傅，脸色越来越沉重，失声叫道：

“坏了，怎么偏偏赶上了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