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章、沈段二祖论变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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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黄昏时分，朝戈城东门外三十里。暮雪纷纷、渺无人迹。

驿道旁的一座的凉亭内，沈北辰静静地站立，看着亭外雪花轻舞。

天地之间的一切似乎都盖上了一床雪白的棉被，雪已经了，天空仍然阴霾。

方圆十里内并无其他人，除了一个骑着一头毛驴、戴着一顶竹笠的胖老头儿。

胖老头儿面色红润须发花白，高大的身材似乎要把那毛驴压扁了，可那驴却是走得轻松，碎碎的脚步踏在半尺深的雪地上，留下一串漂亮的蹄印。

老头儿摸出一个大号的葫芦仰头灌了一口，随即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然后双眼微闭，随着毛驴的节奏，摇头晃脑地哼起了一首曲儿。

毛驴走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亭外，胖老头下了驴背径直朝亭走来，那毛驴却是被他随手一挥收进了储物器，显然并非活物而是一个傀儡。

“雪太多了！”胖老头儿笑着说道，轻轻挥了挥手，顿时，方圆几丈之内再无雪花落下，似乎飘飘扬扬的雪花从天空落下，到了这里就落入了虚空消失不见了。

沈北辰转身看着胖老头儿微笑着说道：“我却是喜欢下雪。”随着他的话音，亭子内却忽然飘起了雪花，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胖老头儿敛了笑容走进亭子内，随着他走近，亭子内飘飞的雪花变得稀少了，沈北辰却还是微笑着，那看似马上就要消失的雪花，就这么似断非断一直洒落。

如此过了一刻钟，胖老头儿忽然哈哈一笑道：“二十年不见你出手了，老家伙还是这么厉害啊！不玩了不玩了，喝酒！”说着拿出那个葫芦对了嘴儿，亭外的雪花又开始飘飞起来。

沈北辰也收了功，微笑着说道：“咱们还能再厉害几年，以后就是新一辈的天下了。”

“是啊！”胖老头儿再摸出一个酒葫芦扔给沈北辰，说道，“一千六百年了，这个世界又要发生动荡了，我们段沈二家虽然又有了可以争霸天下的资本，可是这一次却是两个女娃娃，她们的成长和选择，或者又会关系到家族千年的运势啊！不过，目前的局势却不是她们能够左右的，还得靠你我两个老家伙呀！现如今如何应付大势变化，北辰老哥，你可拿定主意了？”

沈北辰说道：“时荷老弟，不管事态如何发展，沈段两家共进退的宗旨不变。姜氏早就失去了人心，现在连震慑天下的武力也日薄西山。这片天似乎真的要变了。玄门和姜氏，我们必须要选一边站，作壁上观断不可为，这道理你自然是懂的。”

这胖老头赫然就是六大家族之一的段家老祖段时荷。

“青石是莫四海的弟子，这似乎确凿无疑了，”段时荷点点头，说道，“玄门人虽少，可个个都是顶尖天才，新一代当中我原本看好宋摩天，可现在看来青石更加出众。据说青石的性格与世无争，可是像他这样的绝世天才又岂能真的隐世？此子日后必是左右天下命运之人啊。何况，现在欧长治和莫四海不仅有了争霸天下之心，也有了资本了。”

“不错！”沈北辰说道，“欧长治亲口对我说青石乃是他玄门之人。这次冰虹和玉能觉醒阴阳真气俱全，起决定性作用的是青石无疑。是他的五行俱全真气，激发和觉醒了两个女娃娃的阴阳真气俱全。因此，青石才是气运所加的天选之子，欧长治虽然也是五行俱全，可是我能感觉到，气运并不在他而在于青石。”

“欧长治了不起啊！”段时荷感慨道，“竟然能够创造出五行全真功，并真的因此成就五行真气俱全！而且还能惠及他玄门弟子，了不起啊！”

显然，段时荷以为是欧长治靠五行全真功成就了五行真气俱全，再帮助青石也成就五行俱全的。他不知道也根本不敢想象，实际情况恰恰相反。

“是啊！”沈北辰轻轻呡了一口酒说道“欧长治那日在我面前显露了一手，我敢说目前的天龙大陆没有一个人再是他的对手了。”

“当年你我二人尚能联手与他一斗，现在他的玄真功和玄剑术怕是你我联手，再加上项家两兄弟也无法与之抗衡了。而且，我观莫四海、甚至桂华东的修为也不下你我了。”

“武道修为独步天下，门下之人又气运所钟。依我看，玄门和姜氏之争，玄门的胜算更大啊！”

“这么说，追随玄门是唯一选择了？”段时荷说道。

“我说了，玄门胜算更大，”沈北辰说道，“但是，左右胜负的还有其他力量，比如你我两家和项氏。”

“你是说”段时荷说道，“待价而沽？”

“我是说，”沈北辰说道，“目前局势并不明朗，现在还没有到做决断的时候，我们还得维系好各方的关系。”

“那对于姜氏和玄门的拉拢，”段时荷说道，“我们怎么应付？”

“要我们表态，我们就应！”沈北辰说道，“要我们行动，我们就拖！我们真正要做的，就是一个‘等’字。”

“你是说等到时局明朗之时，”段时荷道，“我们再做决断？”

“不！”沈北辰断然道，“正好相反，我们要等到时局混乱、各方势力纠缠不清之时再做决断。要让我们的决断成为左右双方成败的重要一环，甚至成为起决定性作用的胜负手。只有把握住了这一点，日后你我两家，才会不失今日之地位，或者再上层楼也甚可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