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原来如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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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这一幕，芥尘心中五味杂粮。
这真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少女。
一路上他就觉得此女莫名其妙，眼神柔弱怪异，情绪波动厉害。
但眼下她为了带自己进入云霄阁，顶撞守门长老，承受了本不应该承受的罪过。
只是一个刚认识的卑贱祈人而已，何以待他至此？
芥尘虽然对云霄阁的事不太懂，但不是傻子，也不是无情之人。
下一刻，他深吸一口气，走向了这个温柔善良的少女。
一路上，他都想弄明白一件事，虽然心中已经有一点猜测。
为此，他站在雪地中的少女身前，伸出了一只手，想要拉她起来。
他的眼神温暖而真挚。
李宸呆滞地望着他。
芥尘发现她的眼眶红了。
被认定为道心失守的少女不由自主地伸手，然后被他拉了起来。
“姐姐，”芥尘深深地凝视着他，犹豫了一下，带着无奈，低声感激道，“算了吧，我不治了。”
这一声姐姐，当真叫乱了李宸本就凌乱的心绪。
她呆滞着，回忆着，也心痛着。
“阿宸……”
寒风拂动李宸散乱的青丝，她恍惚地望着芥尘，想要伸手摸一摸他苍白的脸，可立即回过神来，心绪错乱。
她转而抹了抹俏脸上簌簌滚落的泪珠，嫣然一笑，恍惚摇头，哽咽呢喃道：“是我傻了，阿宸他已经死了呢……”
何侠和一众青衣弟子怔了一下，脑海中全是问号。
这是什么情况？
李宸竟道心失守到这般神志不清的地步了？这莫不是疯了？
杨栩圣则是摇头叹气。
“阿宸？”
仟心中一呼，大惊失色地望向着这二人，脑海中浮现一幕幕年幼的往事。
那是她第一次踏进青泽国李家红墙深院。
秋日的凉风如习，在一个枫红菊黄的午后，她第一次见到一张苍白的少年面孔
少年含着幸福的笑容，在姐姐李宸温柔地喂食下，慢慢咽下大口大口的苦涩丹药。
李宸为他擦拭嘴角，秋光潋滟之下，她宠溺的双眸像融化冬雪的暖阳，散发一种袭人亲切。
可是这样一张病态少年面孔，却在一趟青州之行后悄然消失，再也不见，无人提及。
有人说，李业宸年少魂归了。
李宸这个从带到大、相依为命的唯一弟弟，命归九天了。
在那之后的很多个深夜，李宸梨花带雨，哭的悲恸力竭，却仍然找不到失踪已久的父亲。
后来，李宸的父亲从青州归来，却重病不醒。
更久的后来，仟才慢慢听说真相，说是在曾经某个大雪纷飞的寒夜，在青州那个阴森可怖的葬魂峡谷，李业宸拖着病重虚弱的身躯，被妖人活活刺死在深雪之中，推下万丈深渊之下。
曾经那些陌生、懵懂、混沌模糊的零星记忆，年幼的仟从未真正留意，可如今她多少有些明白事理了，此刻看着李宸缅怀伤痛的神情，听到这句熟悉的“阿宸”，还有那句简单的“姐姐”，才真正彻悟过来。
仟缓缓凝视着芥尘那苍白的脸庞，它真的同记忆里那张模糊的少年面孔契合起来，那相似的眉眼，如出一辙的咳嗽、喘息，低沉少语的性格，以及那同病态下的敏感倔强……
原来如此。
仟明白了。
芥尘也终于明白了。
他没有像何侠和其他弟子一样，用那怪异的眼神盯着李宸，也没有说什么安慰人心的话，更没有感激涕零，只是无声凝视着这个少女，默默记下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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