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一章 起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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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无影在万分惊恐之下，一口，咬中了剑尖。

森冷的剑气立时从剑身直贯入体。

陆无影只觉如生生吞下了一口冰，冰到心里，更冰入骨髓，她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那强悍无比的剑气几欲将整排牙齿绞碎，但她仍是死死的咬紧牙齿，不敢松上一分，因为她明白，此时只要松上一分，长剑立刻贯喉而过，将其生生钉死在墙上。　　一时间，那本来满贯真力，一去不回的一剑，被陆无影用牙齿死死咬住，再不能移动半分。

花晓蓉眼见剑再也前进不得，急忙用劲往后一拉。

剑尖稍滞，也就在这一瞬间，陆无影猛然牙齿一松，身体一矮，左手往外一圈一转，一招——‘开山裂石’，直击而出。

花晓蓉此时一剑，势已全尽，已然是强弩之未，如何能避。

“砰”，一声，那一掌正中花晓蓉肋骨。

寂静的屋内，立时传来一阵清晰的肋骨断裂声。

“晓蓉，花柔水失声大叫！”

神医急得满头大汗，无奈发不出半点声音。

花晓蓉只觉肋骨传来一阵绞痛，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而回，身在半空，一口血箭已狂喷而出。

花柔水顾不得病势，急忙挣扎起身，双手探出，将花晓蓉接个正着，但仍被掌力带得连退了七步，方才　　勉强站定。

低头一看，只见花晓蓉脸如蜡黄，病态怏怏，嘴角满是血渍，原本黑白分明的双眸，此时已然变得暗淡无光。

饶是花柔水平日里如何沉静如水，此时看着花晓蓉的模样，心里也不由一阵绞痛，苦着脸道：“晓蓉，你……你这又是何苦呢？”

花晓蓉接连硬受了两掌，此时只觉五脏六腑都似要绞在一起一般，微一吸气，全身便不由连连颤抖不已，但仍是强忍内伤，苦笑道：“我唯有一击的机会，可惜，可惜，可惜还是差了一分。”婉惜的声音，因内伤而颤抖不已。

花柔水身形连颤，眼眶一红，终于留下两行清泪，颤声道：“晓蓉，生死有命，你又何苦来哉。”

花晓蓉深深的叹了口气，饶是叹气，她仍是疼得全身颤抖不已，嘴里‘嘘’‘嘘’‘嘘’的抽着凉气，叹道：“一击不成，就……就……就……”她连说三个‘就’字，却是‘就’不下去，反而剧烈的咳嗽起来，每咳一声，便是一大口鲜血，咳得花柔水胸口处全是血，可她，连转头的力气都没有。

花柔水泪如泉涌，手忙脚乱的为花晓蓉抹着血，心中又是悲痛，又是酸楚，又是凄楚，可谓五味杂陈，连声叫道：“晓蓉，你……你别……别说了，快别说了，快……”

花晓蓉却摇了摇头，轻声道：“娘，就让我再多叫你几声娘吧，我怕以后想叫，却再也叫不出口了。”

花柔水只觉胸口被人用刺狠狠刺了一下，颤声道：“晓蓉，你……”却哽咽得接不下去。

花晓蓉的脸上却泛起一丝微笑，似乎想起了什么幸福的事，轻声道：“娘，还记得那首李白的《清平调》吗，你能念给我听吗？”　　花柔水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缓缓吟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每念一句，她的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汹涌而落，混合着乳白色的月光，更是凄楚万分。

花晓蓉淡淡的笑道：“我记得当年我的名字，便是因为这一句‘云想衣裳花想容’而来。”

花柔水只觉五脏六腑都似乎要生生撕裂开来一般，又哽咽着吟了第二首：“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声音凄凄楚楚，配合着此时的情景，更是愁肠寸断。

花晓蓉静静的听着，呼吸声，却是越来越弱。

花柔水第二首刚刚吟完，寂静的屋内，却突然传来一阵响亮的掌声。

掌声轻快明朗，却来得不合时宜。

花柔水愕然回头，那拍掌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傀儡捕快’——陆无影。

陆无影大笑道：“好一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纵然花柔水平日里如何与世无争，心若止水，此时也不由勃然大怒，厉声道：“陆姑娘，你就没半分口德吗？”她平日里总是温温柔柔，平平淡淡，说出这样的话，显然已是怒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