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不过是自作聪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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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巧书开口，又叫了一声：“阿‘宁’。”

叶芸凝闭上了眼睛：“你知道我会追究到底。”

林璨稳了稳，才意识到，叶芸凝哭了。

“谢谢你啊，叶老师，”叶芸凝的眼底已尽被冷漠浸染，“明明可以直接决定的事情，还偏要装出一副‘商量’的态度与我开口，能得到您的‘威胁’，也是我的荣耀。”

叶巧书沉默了。

“不，为什么，那些居民是无辜的，我无权决定他们的生死。”叶芸凝焦急道。

“是，我知道一切，”叶巧书缓缓道，“因为你的记忆修改手术，都是我操刀的。”

“现在，我们看见了前路，意识到自己是被蒙着眼睛的，也不算坏事了。”叶芸凝站起身来，却不料一个没站稳，晃悠了几步。

“你不如想想应该用什么给我个不追究的解释。”叶芸凝冷笑道。

叶芸凝握住通讯，心底一片寒冷，不是属于“宁”活过百年，心如死灰般的寒冷，而是一种恐惧蔓延全身，死不瞑目的寒冷。

普通民众的记忆，已经变成了任人打扮的姑娘。

——我其实，很想和你站在一起。

“研究所所长的位置将由程芷月担任，杨素在她身边，你可以放心，十八上席议会的位置将空悬，重新选举将由女王陛下主持，程芷月若是担得起来，那就尽力而为，若是她没那个能力，也不必勉强。”叶巧书回答道。

那可以让人瞬间失去群体记忆，自然不在乎所谓的“舆论攻击”。

“因为当年的事情，受不住良心的谴责，而把责任转交给我们吗？——听上去好不负责任呀。”于寒说道。

于寒希望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条理分明、逻辑清晰，眼前的事情，也想能梳理出个一二三四五，却不知从何起笔。

“我能想象，”林璨开口道，“对于叶阿姨来说，基地利益高于一切，高于她的感情，甚至高于她的生命，她，就是那么个人。”

“真可笑，叶凌坤叔叔因为这样的理由而死呀，因为地面与领航者号最后的接洽，破灭了，知情人，都得死。”叶芸凝一字一顿道。

“我相信阿宁作为一个优秀的军校生，她对基地未来的价值，会远远高于这些物资。”叶巧书开口道，“以及现在，她该恨我。”

“我可以，”叶巧书说道，“只要我想，我能让你忘记现在你所记得的一切。”

“九儿，你都听到了？”

“现在的你，还没有知道全部真相的资格。”叶巧书说道。

“是的，这是个关系人类对待灵能看法的关键性报告，面对高灵能环境，人类是产生适应性进化，还是机体损伤，对下一代的影响及遗传倾向——这会是个大课题。”叶巧书说道。

“这个角度倒是新奇，”叶芸凝说道，“只是，那个人，也会有良心不安的时候吗？”

在博格利酒店，叶巧书帮她打通人脉，替她撑腰，还在提起曾经的爱人时，流露出温柔的表情，那是幼时的叶芸凝从未见过的温柔的叶老师，那些记忆，也是假的吗？

叶芸凝以为自己长大了，叶巧书开始在成年的孩子面前流露出真实的一面，她以为她的叶老师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她把那零星的温暖，错以为成叶巧书的本色，以至于都快要忘了幼时她冷漠严苛的嘴脸。

林洛看着叶巧书离去的背影，端庄高傲的女王似乎有点脱力，坐下，整个人泄了气。

“我可以为西普乐提供物资，并以女王的全权支持你们的任何活动，”叶巧书说道，“而你要支付的报酬，就是在这个时候，不要再追求你根本找不到的‘真相’，好吗？”

“是这趟回去，九公主这么说的，我和她聊起来，她说自己哪怕不能成为女王陛下那样的君主，也想当叶巧书阿姨那样的纯臣，为基地的发展奉献一切。”林璨回忆着。

“宁”在漫长的生命中感到枯燥乏味，但叶芸凝，作为一个预备灵能战士，站在这里，还想活下去。

“多谢。”叶芸凝拉扯了一下嘴角。

几人都是一惊。

“唯有科学是不可置喙的，”叶巧书转头道，“我会作为联盟的先驱，触摸恐惧背后的、真实的灵能世界。”

“那这个‘林洛’是谁，会不会是这个人做的？”牧承影提出疑问。

“你，你怎么知道……”叶芸凝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女王流露出一点难言的情绪：“所以，你真的打算卸任？”

叶芸凝瞳孔一缩：“你，你知道更多，对吗？”

“谁问你这个了！”女王是真的有点着急，“我说，明明你在基地中央有这么好的待遇，为什么还要去高灵能浓度侵袭的地方亲自调研？你完全可以选人并派遣一直数据调查队伍！”

叶芸凝撑不住自己，几乎颓然地靠墙滑下，头倒上了墙面。

“可你阻止不了我。”叶芸凝咽了一口唾沫。

“或者说，你有另外一个选择，直接来一场可怕的异能风暴，将整个西普乐之地——埋葬。”叶巧书开口道。

吕京寰对人类的政治不感兴趣，只是问：“所以，这是一笔算不清的账，一个报不了的仇？”

杜余馨是谁？她，又和这些事有什么关系吗？

这话不像是林璨能说出来的，叶芸凝有些疑惑地看向她：“谁告诉你的？”

“你不怕我把这一切说出去吗？别的不说，就说你联合女王害死的前任的‘王’的事情，你觉得真的能没人在乎吗？”叶芸凝喊道。

“无论如何，我还是想问一句，为什么？”于寒的政治嗅觉很敏锐，“我们为什么能查到这一切，或者说我们为什么‘被’告知这一切，是想转移视线，还是想引我们进一步调查领航者号？”

于寒点点头：“那还真是，真是讨厌这种被操控的感觉。”

九公主自暗处走出：“是，听到了。”

“我永远为人类思维的奇特性感到震惊，”林洛开口道，“旁人不知，但我知，以叶巧书手上的资源和她本人的智慧，她如果想，我这个位置她都坐得了，可是，她偏偏因为这些愚蠢的理由而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力和优渥的生活。”

“我能理解，”九公主看向女王，“我能理解那种感觉，全人类都是我的责任，权力与财富这些都只是我实现梦想的附属品。”

九公主的神情是崇敬的：“我，我也真的好想，好想成为叶所长这样的人呀，女王陛下，我可以跟着叶所长，一起远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