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羽翼和X先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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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亚瑟·唐纳德总督依次处理过工作和社交安排，待管家欠身离开后，书房就只剩他一人。明天是复苏节，管家和大多数佣人也会放假一天。

此刻佐伊正在卧室等他，她知道这是唐纳德的习惯——每天晚上总会需要一小时左右的独处时间进行思考和规划。

唐纳德想了想，决定最后叮嘱一次，再确认一件事情，之后就去和佐伊共眠。

他望了眼书房的窗外，顺势看向窗帘投下的影子——影影绰绰，宛如水波。

“人来了吗？&ot;

总督向影子出声问道，而那道影子中却浮起一个男人的上半身，好似阴影是一汪不见底的潭水，而男人浮于水面之上。

这影中的男人是总督的死士，阴影领域命格4的控影人。

这位控影人看起来如枯木般杳无生机，灯光下的脸色暗沉苍白，没有眼白，双眼如黑洞般虚无，宛如是将两枚黑纽扣缝在了眼眶上。

怪诞，死气沉沉。

但唐纳德总督毫无波动地直视那双黑纽扣般的眼睛，随后控影人点点头，算是回答过他的问话。

&ot;那就帮他打开宅邸的门。”

控影人再次点头，随后整个身体潜入阴影&ot;潭水&ot;中，水面波动几下，恢复平静。

三分钟后，书房的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顺势走入书房，男人装扮的如上流绅士，长相却是有些凶狠。

男人进来后没有犹豫，他摘下礼帽置于胸膛，对书桌后的唐纳德深深鞠躬，恭敬低声问候道：“总督先生，晚上好。”

&ot;嗯。&ot;

唐纳德冷淡地点点头，随即从柔软的座椅起身，走向占了整整一面墙的书柜。

他选中第三层一本墨绿色封皮的书，将书脊轻轻下拉，伴随这个动作，书房内响起低弱的机械和齿轮转动声；同时，唐纳德面前看似浑然一体的书柜，露出一道缝隙——这是隐藏于书柜的密室暗门，那本墨绿的书正是启动机关。

总督轻推暗门，先一步进入密室，这位客人也紧随其后，随即带上门。

此刻，书柜的机关再次启动，伴随齿轮转动声将暗门复位，恢复成本来书柜的模样书房内依旧亮着灯光，慵懒的水蒸气从茶杯中袅袅而上，但却已不见客人，亦不见主人，好似此地无人来过，无事发生。

而别有洞天的密室内，虽无窗口，却仍然明亮，几盏煤气灯发出微弱的滋滋声，总督径直走到密室一角的金属保险柜前，开锁后取出一本黑封皮账簿，坐到木质长桌的主位。

随后他看了眼恭敬立定的客人，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位：&ot;坐吧，卢卡·马里诺。&ot;

得到许可后，卢卡·马里诺恭敬而局促地坐在唐纳德总督对面，余光小心留意着总督翻看账簿的动作，密室内唯有翻页声和纸张摩擦的沙沙声，好几分钟都无人开口。

过了一会，总督似是看够了账簿，他抬起头扫了两眼马里诺的脸，随口问道：&ot;马里诺，你是第二羽翼的首领，这么多年过去，你们组织的羽翼日渐丰满，再加上你大刀阔斧地改制结构，取缔军师、边缘化其他高层，现在第二羽翼已然成了你的一言堂。&ot;

卢卡·马里诺渗出一丝冷汗，但他依旧沉着且得体地礼貌低头，恭声说道：&ot;一切多亏您的扶持，先生。马里诺的今天都是您一手给的，不敢忘。

&ot;你比之前那几个更聪明，也更识时务——你知道手最远只能伸到哪里，从不越线,也懂抓住机会。不过更重要的是，&ot;唐纳德合上账簿微笑道，&ot;你很听话，所以你才有今天。”

“是的，先生。”

&ot;瞧瞧，你也是体面人了。“唐纳德打量着马里诺的装扮和他平放在桌上的礼帽，人最能仰仗的就是自己的双手，你的打拼是有意义的，不是吗？&ot;

“是的，先生，马里诺感激您的赏识。&ot;

“虽然第二羽翼目前还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暴力犯罪组织，但你却是个聪明的体面人,管理这么大的组织，你也算是上位者了吧？”

“先生，不敢当。”

马里诺沉声回答道，他多少明白唐纳德总督的意思了——正事前夕，他在敲打自己第二羽翼最大的保护伞唐纳德总督，行事一向追求稳准狠，见不得事态脱离他的掌控，更不允许出现意外。

“不，你的确是上位者，尤其在不久后计划完成之日，你和你的组织便能真正上得了台面了。&ot;唐纳德眯起眼，精明锐利的目光宛如剖开人心，&ot;所以我来考考你，马里诺，你觉得上位者最应该具备的能力，或者叫权术，是什么？&ot;

卢卡·马里诺稍愣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他思索片刻后，对上唐纳德的目光说道:“果决与狠辣…”

&ot;不，不是。&ot;唐纳德遗憾地摇摇头，&ot;是制衡。”

“恳请先生教我。”

&ot;克伦特王室为什么要让沃尔登伯爵离开权力中枢纽伦，来到这王国北境的一隅扎根？&ot;biνne

唐纳德从开始就没有期待对方的回答，只是自顾自淡淡说道：&ot;这就是制衡——对护国公爵的制衡，对炼金教会的制衡，更是对伯爵本人的制衡。&ot;

卢卡·马里诺默不作声，他在琢磨唐纳德总督这番话背后的深意。既然今天叫自己来会面，肯定不是为了教导什么权术。

&ot;马里诺，制衡啊，制衡这又何尝不是妥协的艺术？&ot;唐纳德微微一笑，“但我们正在做的事，我们要达成的终局，却是破坏这样的平衡，你可知是为什么？”

&ot;……恕我愚钝，先生。”

&ot;因为制衡，充足的资本才是前提。我们只有在达成那样的目的后，才会开始考虑制衡局面，明白吗？&ot;

“明白了，先生。&ot;

“这一点你应该会明白——处于守势的一方绝不能谈判,要先赚取筹码,回击一拳。无论谈判桌的另一边是谁，是多么雄厚的背景，这点也不会变。”

卢卡·马里诺点点头，随即唐纳德从西服口袋中取出一张折叠两次的纸推到他面前,马里诺恭敬地双手拿起展开，看到是一份名单。

&ot;先生？&ot;

&ot;复苏节的事忙完，把名单上的人陆续处理掉。这些是连谈判桌都不肯坐上的人，他们宁可与旧时代陪葬，那就如他们所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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