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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晓晓面无表情地走到商淮景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证据。”
“什么?”商淮景连夜奔波,又急又担心,这会儿有些精神不集中,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噢,你说证据。”
他惊喜又失望。
惊喜的是她冷静了下来,失望的是这件事终于发展到她无法控制的地步了。
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好,我给你证据,但你要答应我,不要激动。”
“我已经没什么可激动的了。”
“那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秦晓晓没想到,商淮景带她来的是博物馆。
在这里,她第一次看到了历代朝代更迭,而陈列室里,她第一次看到那些熟悉的物品。
斑驳陈旧的博山炉、宋神宗用过的酒杯、不知是哪位嫔妃墓中挖出的金钗,以及她所不认识的皇帝,甚至还有……那些看起来面目全非却真真是宋朝的衣物……
这些,都是她所熟悉的。
骗不了人,也做不了假。
可他们却成了过去,成了古物被陈列和展览,接受后人的观摩和点评。
秦晓晓呆呆地立在那里,如鲠在喉。
千言万语却难以成句。
她只能眼泪汪汪地站在那里,整个人都像被抽干了血液一般,她感觉自己冰冷地像个死人。
她转头,看向商淮景:“所以,我也是死人了是吗?”
“晓晓……”
“罢了,走吧,我有些困了。”
“晓晓,”商淮景跟在身后走出博物馆,一脸的担忧,但终究不知道该从何安慰起,只能安静的跟在身后。
“想去哪儿?带你去逛逛街好不好?”
秦晓晓突然停住脚步:“我想回去。”
商淮景不知道她这句‘回去’指的是什么,他只能顺势应着:“好,我这就送你回公寓。”
商淮景开车将她送回了她。
一路上,她格外的安静,像只提线木偶机械的下车、关上车门、自顾自的上楼、开门、走进那间本不属于她的房间里……
她喃喃的感叹着:“真陌生啊,原来即使住了小半年,却还是觉得陌生。”
商淮景跟在身后,很努力的安慰着:“秦晓晓,你能来到这里,就说明我们可能时空错乱了,虽然在我的世界里大宋已经不在了,但只要你回到你的时空,他一定是存在的。”
“时空错乱?”
“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嘛。”
商淮景也不知道这句话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秦晓晓。
总之,秦晓晓的表情比之前稍微轻松了一点。他也跟着放松了不少,不管怎么样,让她慢慢接受,至少痛苦也更少些。
“那,你的时空,它是怎么灭亡的呢。”
想起那段侮辱的历史,商淮景终究没忍心说出来。
“大宋分为南宋和北宋,北宋由赵匡胤定都东京开封府,其实是我们今天的河南开封,后来,宋徽宗第九子康王赵构建立南宋,再慢慢朝代更迭,宋改名换姓变成元……”商淮景掐去重点和惨重的事件,轻描淡写地概括了一下。
“那……我是在南宋还是北宋?”
“北宋。”
“北宋它,它在你看来,如何?”
“很好。一个英雄和才子辈出的朝代,是我国历史上伟大的朝代之一。”
秦晓晓脑子里一团乱麻,怔怔的摇头:“对不起,我还是接受不了。”
商淮景并没有指望她能立马接受,别说是她,就是他也对这种穿越朝代的事难以理解。
他抬头,看向早已透亮的天空。
“没关系,我们慢慢消化,好吗?”
秦晓晓没说话,她慢吞吞地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厨房,烧了一壶水,直到壶中的水沸腾起来,她倒了两杯水,将其中一杯泡了茶叶的水递给了商淮景。
“渴了吧?”
秦晓晓本就是个喜察言观色的人,她注意到商淮景的嘴唇很干。
“商先生,你能来回奔波把我带回来,我已然没有再隐瞒你的必要。”
商淮景喝了一小口水,静静地听着她诉说。
“虽然你已知道我来自大宋,但我想,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我有必要和你当面说一声。”
秦晓晓握紧了杯子,眼神骤然出现一片火海。
“在大宋,我在香药局任掌事一职,伴君虽如刀尖舔血,但我技艺好,大言不惭的说,也还算受得嫔妃喜爱,日子也算是逍遥快活。那日,子瞻公约我和鲁直公一起斗香,那是他的又一得意之作《闻思香》,我们正品的快活,却突然来了一阵大火,我被卷进了大火里,我看到了一个女子,她求我救救商家,救救商淮景。”说到这里,秦晓晓看向商淮景,“我未曾想,我再次醒来就借尸还魂了,我成了大火中你们所认识的那个秦晓晓,为了不被你们识破身份,我只能骗你,为了能帮助她完成生前夙愿,我只能想尽办法留在你身边,好帮助你完成如梦令。”
“原来是这样,”商淮景苦笑了一下,“我猜到了一些,到很多细节一直想不明白,原来,你留在我身边,就是为了完成她的心愿。”
“是,所以当她的愿望实现了,我就在计划着离开,我知道山森去过东京的事,所以我求助与他。”
“为什么不能求助我,我说过了,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
秦晓晓愣了一下:“看得出来,你很在意那个秦晓晓,所以,不能告诉你这些,你帮我很多,我不想看你难受。”
沉默片刻后,“那怎么知道苏轼去世的事?”
“我想去找可可玩,在门口遇到了一位不认识的同事,我看到了她手中的报纸。”
事到如今,商淮景什么都明白了。
“所以你那么反常,你担心你的朋友们,一大早就跟着山森走了。”
“是,但我走的时候,我也替你出了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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