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小山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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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瓜王大会便开始了，村里场院中热热闹闹围了好多人，叫着、笑着，将各家选出的西瓜又是称重，又是拍着听声，孩子们则满满地抓上一把点心糕饼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嚼着起劲。贾琏、葛安两个早找到相熟的伙伴一起扎堆去了，有小厮们看着，贾珠也不担心，只在一边瞧热闹。ъine

那个最大个的瓜被切开了，飞白与贾珠送了一块，果然又甜又沙，看来头彩肯定是它的了，瓜王的称呼实至名归了。

其他人又在评论哪一个该是第二名，贾珠忽看见一个八九岁的男孩背着好大一捆柴禾，从远处走来，看见这里的热闹，却没有停脚，而是往一趟房子那里走去，进了一处院落，贾珠看那家却是泥墙草顶，想来家境不是很好。正看着，就见那男孩又出来了，手里拎着个柳条小篮子往这边来了。

贾珠留神看他，就见他并未像其他孩子那样胡吃海塞的，或是满手抓着往怀里塞，而是很小心的挨着取了几样点心，旁边又有人递给他两块西瓜，他也道谢接了放在篮子里，自己却一块也没吃，又转身往家里去了。

正巧保和正捧了块西瓜蹲在旁边吃着，贾珠便指了那孩子给他看，问他可认识，保和便道：“哦，这是小山子，是这村里最穷的一家的孩子，家里就只他和爷爷两个，其实他是他爷爷从外边捡回来的，一老一小就这么相依为命的，去年他爷爷的腿伤着了，这孩子就担起了家里的事情，还得伺候他爷爷，也亏着村里人东帮一把西拉一下的，不然连日子都要过不下去了。”说着便叹了口气。

贾珠心中一动，便起了收这孩子在身边的心思，但还要细细打听打听才行。于是便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又问保和瓜甜不甜，是谁家的瓜之类的混过去不提。

接下来几日，贾珠着实让张师傅留意打听这孩子，村里人都说这孩子是个要强的，勤快能干，也很懂事，受了别人的好意，自己也总是想办法还回去，或是摸几条鱼，或是打柴割草，总也不白拿了人家的，又对那爷爷很是孝顺，因此，村里人也愿意伸手拉拔他一把，只是到底年纪小，能做的事有限，家里的日子着实艰难。

贾珠便暗下决心要将这孩子收在身边，令他随张师傅习学，将来自己要拓展什么外务总能用上。于是一日无事便将打算与葛珩说了，葛珩听了也点头道：“那孩子我也知道，是个懂事的，你要收他倒也算帮了他，也是件好事，你先与村长提起，让村长去那家问问，总要心甘情愿才是。”

贾珠点头，便亲来村长家说了，村长哪有不应承的，便连连点头道：“小少爷可真是菩萨心肠，能跟着少爷，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我这就让人喊他来。”说着就抻着脖子对着院子喊道：“拴柱儿，快去把小山子叫来，有好事。”外面拴柱儿答应一声去了。

不一时，那个叫小山子的男孩来了，对着村长喊了声爷爷，见贾珠在旁边，便有些缩手缩脚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村长笑道：“山子啊，这是山上老太爷家的孙子，想让你跟在他身边伺候，你可是有福了，投了小少爷的缘，还不赶紧给小少爷磕头。”

山子愣愣地站在那，大眼睛吧嗒吧嗒地看着村长，村长拍了一下大腿道：“哎呀，可是我糊涂了，你个小孩子懂得什么，等我去和你爷爷说。”说着就一溜烟儿地跑出去了。

这里贾珠便慢慢问那孩子几岁了，爷爷的病是怎么回事等语，又抓了些果子给他吃。正说着，就见村长气哼哼地回来了：“这个倔老头，他竟然不答应，说死也不卖孩子去给人家做奴才。”一面说，一面嘴里的气儿把胡子吹得老高，看得贾珠只觉得好笑。

这里小山子却噗通一声跪下了，求道：“少爷是要买我吗？我愿意卖，卖了钱就能给爷爷看腿了，我愿意做奴才，做什么都愿意。”

贾珠看不得这样，连忙避开，让张师傅拉他起来，对村长道：“怪我没说清楚，我不是要买他去做奴才，只想先让他跟着学些东西，若将来堪用最好，若不堪用，还是要打发回来的。山子，你愿不愿意跟着我进城学本事啊？”

那山子之前与贾珠说了一会话，已不再局促，见贾珠问他，便点头道：“我愿意的，可是我走了，我爷爷怎么办呢？”

“这你放心，我会给你留下银子，托相熟的邻居照顾他，另外你每个月也有月钱，你可以攒着给你爷爷，休沐的时候还能回来看他，这样可好？”贾珠笑道。

“真的？我能挣钱给爷爷了吗？”山子眼睛大睁着，惊喜地看着贾珠，见贾珠点头，便整张脸都笑开了花。

“哎呀，听得我都心动了，我再去找那老家伙说，若再不答应就给他一顿棍子。”村长笑道，便转身又出门去了。

山子家的茅草房中，山子的爷爷正半躺半靠地在炕上叹气，见村长又回来了，便没好气地道：“都说不愿意了，还来干什么？”

“我把你个不识抬举的老东西。”村长也没好气地道：“人家说了，不是买你孙子去做奴才，人家什么奴才没有，非看上了你孙子。你孙子才几岁，买回去能干什么，还得赔上饭钱，人家不过是看你家可怜，想让孩子跟着学些本事，将来也有个着落。再说了，山上的老太爷你不知道吗？那样的人家，就算是做奴才也比跟着你强，起码不会挨饿呢。”说着就坐到炕沿上，又道：“我知道你的心思，怕孩子走了，没人管你，人家少爷说了，给你银子安家，让邻居照顾你，以后还每个月给你孙子月钱，好养你。你要是真为孩子好，趁早答应，这么好的事，过了这个村儿就没有这个店儿了。”

“可是，可是……”山子的爷爷还在支吾。

村长便真有些怒了，道：“怎么，你还不愿意，那可真不知好歹了，你出去问问，看换了别家，谁不愿意。”说着作势就要起身。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山子的爷爷连忙拉住村长，又扭捏了半日方道：“我听说，好些大户人家专门弄些好看的孩子养着，伺候人……我那小山子就长得好，我怕……”

“哎呀，我的老弟呀，你想到哪去了，老太爷那是正经人家，那小少爷我们也时常见，斯斯文文，一点架子都没有，最和气不过的，再说又不给你孙子签卖身契，你怕什么！你这是遇着贵人了，还在那想些没用的，这话可别跟别人说，让人家知道了不要你孙子，你就傻了。人家没看上我孙子，要是看上我孙子，我马上就答应。”说着就站起身来道：“我这就回去说你答应了啊，你呀，等着跟小山子过好日子吧，这孙子算是让你捡着了。”说毕就转身出去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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