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百年太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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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就是魔！”银狐漠然道：“任你舌绽莲花，说出天大的道理来，也改变不了你的结局！”

夏芒瞥了它一眼，没说什么，却让银狐背脊泛寒，就像是被一尊盖世大魔头给盯上了，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你们打算……杀了他？”菩提和尚突然出声，扬起迷糊的脸，“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么？此行只伏魔，不伤他性命。”

当初“定策”的时候，大家说的很清楚，只伏魔，不夺命，也正因此，他才同意出手，催动浮屠塔镇伏夏芒。

“此一时彼一时。”那个青年男子目光闪了闪，认真道：“夏芒魔性深重，魔心难改，不可留，而且祖师传命，不好悖逆。”

“杀生求仁，降魔卫道，理当如此。”那个始终沉默的男子突然道。

“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除去夏芒这个魔头，就等若救了天下人，菩提师父觉得这是造了多少级浮屠？”银狐望着和尚。

大家相继开口，心里却各有各的盘算，在劝说菩提，更是在施压夏芒。

“可临行前，主持师父说，降魔就好，教魔向善便是莫大的功德了。”菩提和尚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脸皱巴在一起，“而且我只会催动浮屠塔镇魔，而不会灭魔之法……”

大家愣在当场。

夏芒笑了，“看来诸位是很难称心如意了。”

众人怒视夏芒，可心底却很无奈，如今夏芒被困在浮屠塔里，而这是佛家宝物，若连菩提都不懂得灭魔之法，他们也确实拿夏芒没办法。

本以为浮屠伏魔是一招“妙招”，没想到居然弄巧成拙了，这让大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棘手感觉。

“主持师父说的对，降魔就好。”菩提望着夏芒，脸很认真，“所以我决定把你镇压在这浮屠塔里，涤尽你的魔性。”

“你是打算教化我了？”夏芒挑眉道：“你打算镇压我多久？”

“镇压一百年。”和尚一脸认真。

“……我可没心情听你这秃驴念经讲禅一百年！”夏芒忍不住嘴角牵动了下，一百年自己骨头都化成灰了，这秃驴哪里是要镇压自己，分明是要镇死自己！

“我若不念经不讲禅又如何能度化你？”菩提在和夏芒认真地讲道理，他苦口婆心，循循善诱，“佛音禅唱才是这世间最美好的经义……”

夏芒无言，受不了他，只得说道：“其实我也懂佛的……”

“你也懂佛？”菩提眼睛骤亮。

“当然，我不打诳语。”夏芒一脸正色道：“我时候不仅修过道，也参过佛，也曾佛道双修，说起来，我不仅是骑鱼的道友，也算是你的师兄……”

菩提闻言眼睛更亮了，连连点头，双手合十道：“僧见过师兄。”

夏芒笑眯眯道：“师弟多礼了。”

“……”人们无言，这夏芒还真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啊，偏偏这和尚还信了，真是傻缺！

骑鱼道人嘴角抽搐了下，道：“夏兄修过道，参过佛，你又来到第一墟十年求魔……夏兄可是魔释道三家集于一身啊，前途不可限量。”

他看不下去夏芒这么欺负菩提和尚，忍不住出言挤兑。

“比不上徐道兄。”夏芒望向他，道：“夏芒做什么都是半吊子水平，至今一事无成，只能躲在第一墟里得过且过，没想到就这样还是被各位按上了魔的名头，说起来真是冤枉。”

骑鱼道翻白眼，这家伙越说还越来劲了。

“既然夏师兄懂佛，那我念经讲禅就容易多了。”菩提和尚说道：“镇压你一百年太多……”

夏芒眼神微亮，暗道秃驴上道，就听菩提又道：“九十九年就够了。”

大家面面相觑，这和尚究竟是真傻啊还是装傻啊？

“一百年太久！”夏芒面色平静，道：“九十九年……也太久，我等不了那么久！”

“等不了也得等！”银狐冷笑道：“你可逃不出浮屠塔！”

和尚眼神好奇。

骑鱼道人眯起了眼睛。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一百年太久了。”夏芒眸子里突然翻涌起绚烂的光彩，有斑斓与黑暗，他轻声道：“我只争朝夕！”

嗓音落地，他脚下的魔渡河源头处已然魔气滚滚来。

魔意滔天，掀动浮屠塔，鸣颤不已。

夏芒立身于浮屠塔里，如一尊从死亡深渊里走出的真魔，岿然不动如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