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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梁上那道目光还未收回去,云来峰山坳里的灯笼突然晃了三晃。
林风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紧,青骡的蹄铁在碎石路上擦出火星。
他侧头看向车帘缝隙,见那盏绣着狼首纹的灯笼正被暗卫攥在手里,灯穗随着手臂摆动扫过腿——这是苏婉儿暗卫的第二重暗号,三晃代表"前路无伏"。
"吁——"他勒住骡车,后车厢里传来楚瑶宫女压低的咳嗽声,像极了病中咳血的轻喘。
暗卫们早已散作三拨,两个扮作挑夫的汉子上前接过缰绳,另一个矮壮男人掀起车帘,冲车厢里点头:"林大人,庄子到了。"
林风跳下车,粗布短打沾了一路尘土。
他抬眼望向山坳里那座灰瓦白墙的庄子,院门前两棵老槐的枝桠正好遮住半边围墙,确实是三面环山的地形。
身后传来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苏婉儿的商队马车紧随其后,盐袋下的刀柄在月光里闪了闪,又被篷布压了回去。
"林大人!"
院门口突然传来低唤。
苏婉儿穿着玄色劲装从门里奔出,发间银簪在夜色里划出冷光。
她腰间的雁翎刀未入鞘,刀身映着她泛红的眼眶——显然是收到暗卫急报后一路快马赶来的。
"可算等到你了。"她抬手要拍林风肩膀,中途又收住,指尖在他衣襟上虚虚一按,"赵虎的死士今早摸进慈恩寺,把大雄宝殿的梁柱都劈了半根。
要不是你改了行程"
"我这儿有更要紧的。"柳如烟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她卸了红绸披风,露出月白中衣,掌心的金疮药还未完全渗开,泛着淡粉色的新肉。
此刻她正捏着半张烧焦的纸,"暗桩在张元正书房外的炭盆里捡的,烧剩半行字:''''夜袭庄子,取林首''''。"
林风接过残纸,指腹蹭过焦痕。
他能闻到纸上残留的松烟墨味,混着焦木的苦。
昨夜在林府商量改道时,他特意让楚瑶的宫女念《女戒》当暗号,就是要放风声给盯梢的细作——看来张元正果然信了他们要去慈恩寺祈福。
"楚瑶呢?"他突然问。
"在东厢歇着。"苏婉儿朝院里努嘴,"她听说要装病,特意让宫女备了参汤,说等会儿咳得越厉害,越能让太后信她是真染了时疫。"
林风没接话,转身往院里走。
东厢窗纸透出昏黄烛火,隔着窗棂能看见楚瑶的影子——她正倚在床头,宫女举着药碗,她却偏过头,指尖揪着被角,分明是在憋笑。
"公主这病,装得倒像。"柳如烟在身后低笑,"前儿在御花园,她还怕蚂蚁爬到裙角,如今倒敢含着陈皮假装咳血了。"
林风推开东厢门,楚瑶的笑僵在脸上。
她慌忙用帕子捂住嘴,眼尾却还翘着:"林大人,我、我这咳得"
"装得很好。"林风打断她,从袖中摸出个锦盒,"这是太医院新制的蜜饯枇杷,含着润喉,别真把嗓子咳哑了。"
楚瑶接过锦盒,指尖在盒盖上轻轻敲了两下。
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两下代表"明白"。
她抬眼时已换上病弱模样,帕子按在唇上,眼尾泛红:"多谢林大人挂心,只是这病"
"公主且安心。"林风转身看向门外,苏婉儿和柳如烟已跟进来,"今夜我们要商量的,是如何让张元正的刀,砍在空气里。"
他走到八仙桌前,掀开桌布——下面压着幅云来峰地形图。
烛火被穿堂风掀起,地图边角簌簌作响:"张元正敢动慈恩寺,说明他等不及了。
三日后早朝,他必定会联合六部老臣,以''''新政扰民''''为由参我一本。"
"那便让他参!"苏婉儿拍桌,雁翎刀在桌上震出轻响,"我带暗卫守在午门外,他若敢动刀"
"动刀的是蠢货。"柳如烟指尖点在地图上的"通政司"位置,"张元正要的是舆论。
他昨夜派了二十个书生去城门贴揭帖,说新政断了学子生路——今早我让人撕了,但明日必定还有。"
林风盯着地图上用朱砂标红的"朝堂"二字,指节抵着下颌。
他想起三日前在御书房,乾元帝摸着茶盏说"爱卿且再想想"时,茶盏边缘那道细裂纹——帝王的犹豫,往往是权臣的机会。
"明日早朝,我要当众撕了他的揭帖。"他突然开口,"苏婉儿,你让暗卫把那些书生请来,每人发五两银子,让他们在朝门外说真话——新政免了他们的学田税,他们才读得起书。"
"柳姑娘。"他转向柳如烟,"你让情报把张元正次子在扬州私贩盐引的账册整理出来,我要在朝堂上念给他听。"
"至于公主"他看向楚瑶,"明日你装病的消息,要让太后在早朝前就知道。
太后最疼你,她若说''''林卿家是为了我瑶儿的江山''''"
楚瑶眼睛一亮,帕子从指间滑落:"我懂了!
太后若开口,父皇就算犹豫,也得给几分面子。"
"都记好了?"林风扫视三人,烛火在他眼底跳动,"张元正以为他布了局,可他不知道——"他手指重重按在"朝堂"二字上,"真正的局,在金銮殿的地砖下。"
一夜无话。
第二日卯时三刻,林风换了件玄色官服,腰间玉牌撞在朝笏上,发出清响。
苏婉儿扮作随从跟在身后,雁翎刀裹在青布包袱里;柳如烟坐着软轿落在最后,轿帘缝隙里露出半卷账册;楚瑶的宫女则捧着药罐,走在最前头,药香混着晨雾飘进东华门。
金銮殿的朱漆大门刚打开条缝,林风便听见里面传来喧哗。
张元正的声音像破锣:"陛下!
林风推行新政三月,已有七县闹粮荒,这分明是"
"张大人。"林风掀帘而入,玄色官服在穿堂风里扬起,"七县粮荒的账册,臣昨日已呈给陛下。
那七县本就是十年九旱的穷地方,往年没新政时,饿死的人比今年多三成——这账,该算在谁头上?"
殿内霎时安静。
张元正的胡子抖了抖,他身后的户部侍郎张得贵凑过来低语:"大人,那账册"
"住口!"张元正拍案,茶盏里的茶泼在御案前的青砖上,"你说新政好,那为何通州河工停了?
为何商户不愿纳新税?"
"河工停了,是因为有人往河工的粥里投了巴豆。"林风从袖中抽出份血书,"这是河工头李三的证词,他说前日半夜,有个穿玄色锦袍的人塞给他二十两银子,让他闹停工。
玄色锦袍,张大人府上的家丁,可都是这打扮?"
张元正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他张了张嘴,却见柳如烟的软轿停在殿外,轿夫掀开轿帘,露出半卷泛黄的账册——那是扬州盐引的底单。
"至于商户不愿纳新税"林风向前一步,朝乾元帝躬身,"臣昨日走访了西市十八家商户,他们说新税比旧税少两成,只是"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张元正,"只是有人告诉他们,若敢交税,就封了他们的铺子。"
乾元帝的手指在御案上敲了敲。
他看向张元正时,目光里多了丝冷意:"张卿,你可有话说?"
张元正踉跄着后退半步,撞在身后的蟠龙柱上。
他指着林风,声音发颤:"你、你这是血口喷人!
你的改革只会带来混乱,我们不能让你继续下去!"
林风望着张元正发白的唇,突然笑了。
他想起昨夜在云来峰的庄子里,楚瑶捧着蜜饯枇杷说"林大人的棋,总是比别人多走三步"。
此刻金銮殿的日光透过琉璃瓦洒在他身上,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鼓——这一局,他等了太久。
"张大人说改革会带来混乱。"他转身面向满朝文武,声音像敲在青铜上的钟,"可大人可知,这混乱本就存在?
是有人捂着盖子,不让陛下看见;是有人收着银子,不让百姓说话!"
他的目光扫过阶下噤声的官员,最后落在乾元帝身上:"臣恳请陛下,准臣再奏三事:一查盐引私贩,二审河工投毒,三问商户封铺——"他深吸一口气,"待这三事查完,臣愿跪于午门,任天下人评说这新政,是乱国,还是救国!"
乾元帝凝视着他,目光里的犹疑渐渐褪去。
殿外的晨钟突然响起,钟声里,林风看见楚瑶的宫女捧着药罐从廊下经过,药香混着钟声飘进来——那是太后的凤驾到了。
张元正的额角渗出冷汗。
他望着林风挺直的脊梁,突然想起昨夜在书房里,那半张被烧剩的"夜袭庄子"的纸条。
他原以为胜券在握,此刻却突然明白:从林风改道云来峰的那个夜晚起,这局,就再也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陛下。"林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滚烫的笃定,"臣今日敢立此誓,不仅因为《盐铁论》里的治国之道,更因为——"他摸向腰间,那里藏着《乾坤诀》的残卷,"这天下,该有人为百姓,把盖子掀开了。"
殿外的阳光越发明亮,照得金銮殿的金砖泛起金光。
张元正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望着林风,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在书肆里抄书的穷子——那时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被他踩在脚下的寒门子弟,有朝一日会站在这里,把他的算盘,砸得粉碎。
乾元帝的手指终于停住了敲击。
他看向林风,目光里有了几分他当年登基时的锐利:"准奏。
三日后,朕要亲听这三事的结果。"
林风跪下叩首,额角触到金砖的凉意。
他听见身后传来苏婉儿压抑的抽气声,听见柳如烟的软轿在廊下停住,听见楚瑶的宫女轻声禀报"太后驾到"——而在这些声音之上,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战鼓,像春雷,正擂响这场改革的第一声号角。
张元正后退时撞翻了案几,茶盏摔在地上,碎成一片狼藉。
林风站起身,目光扫过满地瓷片——正如他昨夜在云来峰捏碎的那盏茶,有些东西,碎了,才能看见里面藏着的,真正的乾坤。
金銮殿的蟠龙柱投下绵长的阴影,乾元帝起身离座时,玉佩流苏扫过御案边缘的茶渍。
张元正瘫坐在被撞翻的案几旁,指节抠进青砖缝隙里,指背青筋暴起如扭曲的蚯蚓——他听见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是户部几个平时最会阿谀的员外郎正低头绕过他,连句"大人"都不敢唤。
"林大人留步!"
礼部侍郎陈青衫攥着朝笏追出来,官靴在汉白玉阶上磕出急促的响。
他鬓角的白发被风掀起,眼底却闪着异样的光:"方才那番''''掀盖子''''的话,陈某在廊下听了三遍。
二十年前在江南做知县时,陈某也想掀了那些乡绅私吞赈灾粮的盖子,结果被参了个''''搅局生事''''"他突然抓住林风的袖子,指尖因激动发颤,"如今林大人敢掀,陈某愿做那第一个递状子的!"
林风垂眸看那只攥着自己官服的手,指节处还留着当年握笔批案的茧。
他想起昨夜在云来峰,柳如烟说陈青衫的独子在扬州被盐商逼得投了运河——原来有些盖子,压着的不只是贪墨,更是活人。
"陈大人。"他轻轻覆上那只手,"三日后查盐引,还望您带江南来的商户做个见证。"
陈青衫猛地抬头,眼眶泛红:"林大人放心,陈某这把老骨头,今晚就去西市找那些被张元正威胁的商户!"他转身时官服下摆扫过阶前的积水,溅起的水珠落在张元正脚边,惊得那老臣缩了缩腿。
苏婉儿的雁翎刀在腰间晃了晃,她侧身挡住林风的视线。
方才在殿内她一直攥着袖口的银哨,此刻指腹还泛着青白——那是怕自己一时冲动拔刀,生生掐出来的。
见张元正像条被踩碎壳的乌龟似的蜷在柱下,她冷笑一声,靴尖碾过地上的茶盏碎片:"张大人,您这茶盏碎得倒比臣的刀快。"
张元正突然抬起头,喉间滚出浑浊的笑声。
他鬓角的白发沾着茶渍,眼里却烧着阴毒的火:"林大人赢了今日,赢不了明日。
你可知"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血丝——方才撞柱时咬碎了舌尖。
"苏将军。"柳如烟的软轿不知何时停在阶下,轿帘掀起半寸,露出她握着算盘的手,"张府的马车停在东华门外第三棵槐树下,车帘上绣着金麒麟——是他嫡子张怀安来接了。"她指尖在算盘上拨了两下,"方才陈大人说话时,张怀安往这边看了七次。"
林风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果然见朱漆门外那辆青呢马车的帘子动了动。
他摸了摸腰间《乾坤诀》的残卷,残卷上的纹路隔着布料硌得他心口发疼——这是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说"留着,总有一日能掀翻压在咱们头上的山"。
"回府。"他声音轻得像叹息,却让身后众人同时绷紧了神经。
苏婉儿手按刀柄走在左首,柳如烟的轿夫提起软轿跟在右后方,楚瑶的宫女捧着空药罐落后半步——药罐里的参汤早倒在了太后轿前的砖缝里,此刻正有蚂蚁顺着药香爬进去。
林府的朱漆大门刚打开,门房老周就捧着个锦匣迎出来:"大人,太医院的刘院使刚送来的。
说是太后听说公主装病辛苦,赏了西域的乳香。"他压低声音,"还有,西跨院的石榴树底下埋着个坛子,是柳姑娘的暗桩今早送来的——说是张元正上个月往北边送了二十车皮货,可账本上记的是三十车。"
柳如烟掀帘的手顿了顿,眼尾微挑:"老周记性见长。"她转身对林风道,"那车皮货里混着兵器,我让人在沧州截了半车。
三日后审河工,这能当张元正通敌的引子。"
林风接过锦匣时,指尖触到匣底的凸起——是楚瑶用蜜饯盒盖刻的暗号,三横一竖,代表"太后要见"。
他抬眼正撞进楚瑶的视线,那公主本还端着病弱模样,见他看来,立刻抿着嘴笑了,眼尾的胭脂被晨露晕开,倒真像病中勉强撑着的娇弱。
"林大人,我让宫女把蜜饯枇杷收在东暖阁了。"她声音轻得像羽毛,"太后说今晚用晚膳时,让我给您留碗鸽蛋羹——她最爱看您喝羹时,把碗底舔得干干净净。"
众人哄笑中,苏婉儿突然按住腰间的刀。
她望着影壁后晃动的人影,低声道:"有暗卫。"
果然,穿青布短打的暗卫从影壁后闪出来,单膝跪地:"启禀大人,张元正的嫡子张怀安去了左都御史府,停留半柱香;又去了兵部侍郎孙大人的别苑,待了一盏茶。"他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这是孙府厨子扔的泔水,里面有半块火腿——张怀安送的,切口是扬州刀法。"
林风捏开油纸,火腿的咸香混着酒气钻出来。
他记得扬州盐商最会用二十年陈酿腌火腿,张元正次子管着扬州盐引,这火腿
"柳姑娘。"他将油纸递给柳如烟,"让暗桩查查孙侍郎的夫人,是不是上个月刚收了扬州的珍珠串?"
柳如烟接过油纸时,指甲在油纸上掐出个月牙印:"已经在查了。
孙侍郎的二儿子在扬州娶了盐商家的女儿,聘礼是五车海盐——按新税法,那五车盐该交三千两税,可他只交了三百。"
"好。"林风转身往正厅走,玄色官服的下摆扫过青砖,"让陈青衫今夜去西市,带商户们写状子;苏将军,你派暗卫守着张元正的府门,他若派死士"
"直接剁了。"苏婉儿接口,雁翎刀"噌"地出鞘三寸,刀光映得她眉峰更利,"我带二十个暗卫守在林府后巷,张怀安要是敢学赵虎派死士,我就用这刀给他刻墓碑。"
正厅的案几上早摆好了各地送来的急报。
林风翻开最上面那封,是通州河工李三的血书,血字里还凝着暗褐色的血块——李三被投巴豆后拉了三天,现在还躺着,但咬牙按了手印。
第二封是扬州商户的联名信,墨迹未干,带着海腥味——柳如烟的情报昨晚就把信差从扬州催来了。
"大人。"老周又掀帘进来,手里捧着个粗陶碗,"厨房熬了米粥,您从卯时到现在还没吃东西"
林风接过碗,却没动勺子。
他望着窗外渐斜的日头,影子在青砖上拉得老长。
张元正的笑声突然在耳边响起:"你赢不了明日"——明日?
不,张元正说的"明日",是三日后的查案,是查完案后的清算,是新政推行中每一个可能被撕开口子的夜晚。
他想起昨夜在云来峰,楚瑶举着蜜饯枇杷说:"林大人的棋,总是多走三步。"可此刻他突然觉得,这棋不是多走三步,而是每一步都踩着刀尖——张元正背后有二十年的盘根错节,王雄的余党还在边疆虎视眈眈,甚至乾元帝眼里的锐利,也可能在某个清晨变成猜忌。
"大人?"苏婉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不知何时卸了劲装,换了件青布短打,手里提着酒坛:"我让人去顺兴楼买了酱牛肉,你再不吃,我可要抢了。"
林风转头,见她发间的银簪还别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柳如烟不知何时也进来了,正低头拨算盘,珠子碰撞声像落雨:"三日后查盐引,能牵连出十二个官员;审河工,能咬出张元正的三个心腹;问商户"她突然抬头,"问商户时,让楚瑶公主去。
太后疼她,商户们见了金枝玉叶,敢说的真话能多三成。"
楚瑶不知何时也溜了进来,正踮脚够案几上的蜜饯盒。
她听见柳如烟的话,立刻转身,帕子按在唇上咳嗽:"我、我这病歪歪的,去了商户该心疼我,倒愿意说实话"话没说完就笑出声,蜜饯盒"啪"地掉在地上,枇杷滚了一地。
林风弯腰捡枇杷,指尖触到青砖的凉意。
他望着楚瑶蹲下来帮他捡,发间的珠钗垂下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影子;苏婉儿蹲在另一边,雁翎刀搁在膝头,刀尖却心避开楚瑶的裙角;柳如烟依然拨着算盘,可珠子声轻了,像是怕吵到他们。
这一刻,他突然想起幼年在书肆抄书时,总盼着有盏灯能照在自己的纸页上。
如今这盏灯,是苏婉儿的刀,是柳如烟的算盘,是楚瑶的笑——他们不是棋子,是同他一起掀盖子的人。
日头渐渐沉到西墙后,林府的灯笼被老周一盏盏点亮。
林风站在庭院中央,望着满天星辰从渐暗的天色里钻出来。
最亮的那颗在东南方,他记得那是文曲星——时候先生说,文曲星亮时,寒门子弟能出头。
可此刻他望着星子,心里想的不是出头,是如何护着身后这些人,在接下来的风雨里,不被掀翻。
晚风掀起他的衣摆,带来远处更夫的梆子声。
一更天了,张元正的府里该掌灯了,孙侍郎的别苑该上晚膳了,通州的河工该裹紧破被子了——而他的棋,才刚摆到中盘。
"大人。"苏婉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夜露的凉,"该用晚膳了。"
林风转身,见她手里提着的酒坛上还沾着星子的光。
他突然笑了,接过酒坛仰头灌了一口。
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烧进胃里,像一团火,烧得他眼底发烫——这火,他要让它烧遍乾元的每一寸土地,烧穿所有捂盖子的手,烧出个朗朗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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