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槐林诡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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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师姐当真以为，启明国来的散修能轻易混入紫霄宗？"陈燕剑尖挑起徐可鬓间落花，花瓣在涅槃火中化作引魂符灰烬，"三日前你与他在比武场''''偶遇''''，当真只是巧合？"

苏零榆突然闷哼一声，药杵脱手坠地。杵底暗格中滚出半枚青铜钥匙，竟与陈燕怀中残片完美契合。整座客栈突然地动山摇，三百具槐木傀儡破土而出——每具傀儡心口都嵌着素问峰炼制的"清心丹"。

"师姐心！"陈燕徒手扯断缠住宋敏敏的藤蔓，金红血珠坠地瞬间，槐林深处浮出青铜祭坛。坛面饕餮纹与宋家阵盘共鸣，将众人拽入幽冥幻境。

幻境中的陌彦褪去伪装，颈后千机印渗出黑血："陈师妹好眼力，可惜"他袖中滑落的引魂幡突然暴涨，"今夜这往生阵，缺不得凰血祭品！"

暴雨中的槐林突然移位成阵，陈燕灵台《九霄引凤图》透体而出。金红凤凰衔住祭坛中央的残缺玉珏——正是心儿拜师那日，妙音峰主亲手所赠的掌门信物。

"师尊，这局棋"她碾碎掌心冰魄珠，迦楼罗金纹照亮整片幽冥，"该换弟子执子了。"

湘长老将青缎香囊抛向空中，月光穿过镂空的银丝纹路在地面投下蛇形暗影："这是用芸香粉淬炼的引魂香，三日内会持续散发绿瞳蛇最爱的芸香果气息。明日辰时三刻，让陈燕带着它去槐树林取洗髓草。"

陌彦接住香囊时指尖微颤，玄色袖口绣着的金线云纹在夜风中簌簌抖动："师叔是要借刀杀人？"

"玄微真人闭关三十年才收的关门弟子，偏生是个连御剑都吃力的废灵根。"湘长老拂去肩头落英，丹蔻指甲划过陌彦腕间命门，"绿瞳蛇虽是二阶灵兽，但百蛇结阵可困金丹。届时你只需在陈燕咽气前取一缕魂魄"

"活人炼魂终归有损阴德，不如让弟子"

"不如什么？"湘长老突然掐住陌彦下颌，幽蓝蛊虫从她袖中钻出，"你姐姐体内的噬心蛊每逢月圆便要饮血，莫不是想用你的心头血来喂？"

夜枭凄厉的啼叫划破寂静。陌彦望着香囊内荧绿的粉末，想起三日前在后山撞见的情景——陈燕蹲在药圃里给受伤的灵兔包扎，发间木簪歪斜着插了朵鹅黄野花，哼着江南调的声音比山涧清泉还透亮。

"弟子明白。"他将香囊收入乾坤袋时，一枚追踪符悄无声息地滑入夹层。

寅时未至，陈燕已在凌烟峰断崖处吐纳。山岚裹着晨露沁入肺腑，她将玄微真人赐的冰魄珠贴在眉心，试图镇压体内乱窜的灵气。三个月前被师尊从瘟疫村救回时，她灵脉间纠缠的黑气至今未散。

"师妹！"二师兄御剑而来，剑穗上缀着的青铜铃铛叮咚作响，"今日采药我陪你去吧？听说槐树林新长了批紫云芝。"

陈燕正要答应，忽然瞥见陌彦从竹林转出。青年执事长老今日换了墨竹纹箭袖，腰间却突兀地挂着个绣金线的香囊。

"二师兄不是还要帮师尊修补护山大阵么？"她摘下鬓间沾着的朝颜花，笑眼弯成月牙，"我有陌彦师兄给的护身玉佩，对付些低阶妖兽绰绰有余啦。"

当陈燕背着药篓踏入槐树林时，怀中的香囊开始渗出甜腻气息。蛰伏在腐叶下的绿瞳蛇群突然躁动，蛇鳞摩擦树干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她转身要跑，却发现来路不知何时已被扭曲的槐树枝桠封死。

百丈外的山巅上，湘长老看着镜中映出的景象冷笑。玄铁锁链捆着的少女正在她脚边挣扎，眉眼与陌彦有七分相似。当第一条绿瞳蛇咬住陈燕裙裾时，湘长老捏碎了传讯玉简："玄微真人，令徒此刻正在"

话音戛然而止。

镜中陈燕周身突然腾起青焰，本该紊乱的灵气化作万千剑意。少女染血的指尖在空中画出古老图腾，惊得蛇群如潮水般退去。湘长老瞳孔骤缩——那分明是失传百年的焚天剑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