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章 酸酒计中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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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林满就摸黑起了床。

她轻手轻脚地生火煮粥，生怕吵醒还在熟睡的弟妹。

晨光透过茅草屋的缝隙洒进来，照在鱼瘦削的脸颊上。

男孩怀里紧紧抱着那本用野菜换来的《三字经》，连睡觉都不肯撒手。

"姐"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天还没亮呢"

"你再睡会儿。"林满往灶膛里添了把柴，"姐去把新酿的醋装坛，晌午好拿去集市上卖。"

鱼一骨碌爬起来："我帮你！"

林满揉了揉弟弟枯黄的头发。

自从赎回了地契，这孩子像是突然长大了许多，每天天不亮就跟着她下地，晚上还偷偷点灯认字。

"先把粥喝了。"她盛了半碗稀粥递给鱼，"心烫。"

鱼捧着碗，口口地啜着。

林满看着心疼——这哪是什么粥，分明就是米汤。

她暗自发誓，等这批醋卖了钱，一定要让弟妹吃上一顿饱饭。

院子里，十几个陶瓮整齐排列，散发着淡淡的酒香。

这是她用《齐民要术》残卷上的古法酿的米醋，比市面上的更醇厚。

林满掀开第一个瓮的盖子，一股酸香扑面而来。

她舀了一勺尝了尝，满意地点点头——酸度正好，还带着淡淡的回甘。

"姐，这醋真香！"鱼凑过来，鼻子一抽一抽的。

林满笑着刮了下他的鼻子："馋猫，这是醋，不能当糖水喝。"

她正要把醋装进坛，突然听见院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林满警觉地放下勺子，示意鱼躲到屋里去。

"林姑娘在家吗？"是货郎老周的声音。

林满松了口气，打开院门。

老周挑着货担，额头上全是汗，看样子是赶了远路。

"老周叔，这么早？"

老周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出事了！赵德财昨天从县衙大牢出来了！"

林满心头一跳："怎么会？他不是贪墨赈灾粮"

"听说是他姐夫花了大把银子保出来的。"

老周擦了擦汗，"更糟的是，他放出话来，说要找你算账呢！"

林满攥紧了衣角。赵德财这个地头蛇心狠手辣，如今又恨她入骨

"多谢老周叔报信。"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会心的。"

老周点点头，突然注意到院子里的醋瓮："咦？这是"

"我自己酿的醋，准备今天拿去集市卖。"

林满灵机一动，"老周叔走街串巷，能不能帮我代卖？每坛给你抽一成利。"

老周舀了一勺尝了尝，眼睛一亮：

"好醋！比赵家酒坊的强多了！"他犹豫了一下，

"不过赵家垄断了这片的醋酒买卖，要是让他们知道"

林满咬了咬嘴唇。

赵德财家开的酒坊仗势欺人，不仅价格高，还经常往醋里掺水。

要是她的醋能打开销路

"老周叔，咱们偷偷卖。"

她凑近低声道，"你先拿两坛去邻村试试，别让赵家的人看见。"

老周想了想，一拍大腿：

"成！我有个表兄在青石镇开饭铺，正愁买不到好醋呢！"

送走老周，林满立刻加紧装坛。

她必须赶在赵德财找麻烦前多攒些本钱，万一情况不妙，也好带着弟妹暂时离开柳河村。

日上三竿时，林满已经装了二十坛醋。

她正打算歇口气，院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贱人！给我滚出来！"

赵德财带着三个家丁闯进来，满脸横肉抖动着。

他穿着崭新的绸缎衣裳，腰间玉佩叮当作响，显然刚从牢里出来就迫不及待地来显摆了。

林满下意识挡在屋门前："赵老爷有何贵干？"

"贵干？"赵德财狞笑，

"你害老子蹲大牢，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老子就不姓赵！"

他一挥手，"给我砸！"

家丁如狼似虎地冲上来，抡起棍棒就要砸醋瓮。

林满急中生智，抄起一坛刚装好的醋就泼了过去！

"啊！我的衣裳！"赵德财惨叫一声。

那坛醋不偏不倚全泼在他崭新的绸缎长衫上，顿时洇开一大片褐色的污渍。

家丁们愣住了。赵德财看着心爱的衣裳，气得浑身发抖：

"贱人！你知道这衣裳值多少钱吗？"

林满故作惊慌：

"赵老爷恕罪！民女不是故意的这醋这醋值十文钱呢"

"放屁！"赵德财暴跳如雷，"老子的衣裳值五两银子！你赔得起吗？"

林满怯生生地说：

"那那民女赔您十文钱"

"十文？你打发叫花子呢？"

林满突然提高声音：

"赵老爷明鉴！民女这醋是用祖传秘方酿的，一坛成本就要十文钱呢！

如今泼了您一身，您要是不嫌脏，民女愿意赔您十文"

她声音很大，左邻右舍都被惊动了，纷纷探头张望。

赵德财脸上挂不住，又舍不得那十文钱，伸手道："拿来！"

林满从荷包里数出十枚铜钱，恭恭敬敬地递过去。

赵德财一把抓过钱，恶狠狠地说："这事没完！"说完，带着家丁扬长而去。

邻居们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怎么回事。

林满叹了口气，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特意强调赵德财为了一坛价值十文的醋，硬要她赔钱。

"啧啧，赵老爷也太气了"

"就是，那么有钱还贪这十文钱"

"满的醋真那么贵？"

林满趁机打开一坛醋让大家品尝。

众人尝过后赞不绝口，当场就订走了七八坛。

张婆婆还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满啊，你这醋方子可要藏好，别让赵家偷了去！"

林满笑着点头，心里却有了主意。

傍晚时分，萧云霆来学堂上课，发现林满正蹲在院子里鼓捣什么。

走近一看，竟是一堆瓶瓶罐罐，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这是"

林满抬头，鼻尖上还沾着一点褐色的粉末：

"萧先生来得正好，帮我尝尝这个。"

她递过一个瓷杯，里面盛着琥珀色的液体。

萧云霆接过抿了一口，顿时眉头紧锁："这是醋？怎么比寻常的酸这么多？"

"特制加强版。"

林满狡黠地眨眨眼，"专门用来对付耗子的。"

萧云霆立刻会意："赵德财？"

林满点点头，把白天的事说了。

萧云霆听完，若有所思：

"你这醋确实比市面上的好，若能打开销路"

"难。"林满叹了口气，"赵家垄断了附近的醋酒买卖，谁敢买我的醋，他就不卖粮给谁。"

萧云霆轻轻敲着桌面，突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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