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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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长媳妇坐在床沿，粗糙的手指不停地抹着眼泪，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擦也擦不干。

“他爹，你可千万别吓我呀……”她哽咽着，声音细如蚊呐。

屋里静得可怕，只有煤油灯芯偶尔发出“噼啪”的爆裂声。

良久，周长宏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那叹息沉重得像是把五脏六腑都掏空了。

他缓缓转过头，布满老茧的手指轻轻擦过自己媳妇脸上的泪痕。

“我还没死呢，哭什么哭，”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大队长媳妇摇着头，眼泪掉得更凶了：“他爹，现在可咋办啊？凤……”

不管怎么样那都是他们俩的亲闺女。

出了这档子丑事，他们当爹娘的就算再生气，又哪里能真的撒手不管。

周长宏的眼神黯了黯，又是一声长叹，那叹息里裹着说不尽的疲惫与失望：“都是儿女债啊……”

他撑着身子慢慢坐起来，背靠着土墙，整个人佝偻得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煤油灯的光映在他脸上，照出深深浅浅的皱纹。

“你去问问那个孽障，”他声音低沉，“肚子里的种到底是谁的。”

大队长媳妇猛地抬头：“他爹，你是说……”

“准备准备，把她嫁出去吧，”周长宏闭上眼，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就这样把闺女给嫁了？”大队长媳妇声音发颤，“那要是对方不肯认……”

“现在孩子都揣上了，除了嫁过去还能咋办？”

周长宏突然提高了嗓门，又很快压了下去，“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以后过得好赖，都跟咱没关系了。”

他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又缓缓滑回床上，背对着媳妇蜷缩成一团。

大队长媳妇看着丈夫佝偻的背影，眼泪又涌了出来。

她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拉过被子给周长宏盖上，然后吹灭了煤油灯。

……

早上，大队长媳妇生火做饭。

灶膛里的火苗噼啪作响，铁锅里的米粥咕嘟咕嘟冒着泡。

她机械地搅动着粥勺，眼睛却不住地往周凤住的西屋瞟。

“让她多睡会儿吧。”

大队长媳妇自言自语，把热腾腾的粥盛进瓦盆里，又炒了一盘青菜，特意多放了两滴油。

日头渐渐升高，院子里洒满了阳光。

大队长媳妇坐在门槛上择菜，时不时抬头看看西屋的动静。

墙上的老式挂钟“咔嗒咔嗒”走着，时针已经指向了十点。

以前每次周凤和他爹生气就爱赖床，可也没有睡这么久的。

“这孩子，今天怎么回事……”

她擦了擦手上的水渍，走到西屋门前轻轻叩了两下，“凤？起来吃口饭吧？”

屋里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回应。

“凤？”她又敲了敲，声音提高了几分。

还是没人应答。

大队长媳妇猛地推开门。

屋里空荡荡的，根本不见周凤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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