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莉莉·波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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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巴鲁斯星区，中央星巴巴鲁斯近地轨道上，荣光女王级战列舰“治愈教会”号，舰载战斗修女修道院中。

赫敏身披纯白绣银长袍踱步于高台上，银丝在细腻的布料上交织成放射的幽冷光芒，宽松的袍服已经遮挡不住她高高隆起的腹部，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她用冷厉的目光扫视台下那些见习修女稚嫩的面庞。

身旁飘荡的伺服颅骨上放置着由祝圣油膏制成的蜡烛，这原始的发光机构已经燃烧了十三个年头而未有分毫的减损，跃动的苍蓝火光在赫敏背后拼接着“帝皇挽羔羊”画像的彩窗上折射出万千射线，精准无比地笼罩在数千名见习修女的身躯之上。

赫敏开口了，她的声音在十三年时光的洗礼下带上了低沉的喉音，吐出的高歌特词语如同重锤般砸落在宽阔的礼拜堂中：“吾等行何事？”

见习修女们沉声的回应，在礼拜堂中掀起了如海潮般回响的巨声：“吾等践行帝皇之怒！”

两侧的秘银烛台自行燃起，苍白的火苗中没有丝毫热量，只剩下洞彻骨髓的清冷，如同月华。

在回声消散后，赫敏再度发问：“吾等禀何心？”

“吾等禀奉仁慈之心！”

见习修女的祈祷催动着伫立于壁龛之中的智天使，这些有着肥胖婴儿外表、周身暴露着多处机械改造痕迹的基因合成生物在反重力模块的嗡嗡声中振翅飞翔，用从手中红烛里如泪般滴落的蜡，在这些即将成为正式修女的新鲜血液的动力甲上安装纯洁印记。

这种由纯善之人的油脂和受战团牧师祝福的羊皮纸构成的徽章，能够有效保护见习修女们远离亚空间的低语。只是羊皮纸上不会被撰写任何内容，直到佩戴它的见习修女日后立下战功或做出卓越贡献，才会被大修女亲手在纯洁印记上写下功勋和祝福。

“吾等——”

高台上，赫敏的脚步因腹腔内传来的痉挛感而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垂于身侧的手掌下意识地就要向隆起的孕肚上抚去，但是她强行压制住了这种源自母性本能的冲动——在她看来，工作和祈祷都不容许任何外物亵渎，哪怕对方是自己即将降世的孩子也一样！

“——为何人？”

“吾等誓为治愈之人！”

赫敏成功了，单膝跪地的见习修女们根本没有发现她只有几纳秒的停顿，依旧颂唱着治愈教会的誓言：“燃净世白银之火，屠疫病瘟毒之物！涤纯洁月华之光，荡垢疱脓瘤之徒！蒙黄金王座之恩，拯病痛哀嚎之人！荣人类纯洁之华，灭异形顽凶之根！”

“齐声歌唱，”赫敏能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水流顺着大腿内侧流淌而下——羊水已经破裂，分娩随时都有可能开始——但她不可能因此而停止自己尚未完成的工作，“赞美帝皇！”

“赞美帝皇！赞美人类的救主！赞美机械的弥赛亚！”

就在见习修女们垂首低吟的时候，一名有着满头微卷金发的见习修女却从后排位置猛地起身，以与往日截然相反的强硬态度推开挡在身前的同僚，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冲上了高台，快速地对赫敏说道：“您需要立刻准备分娩，大修女长。”

“下去，芙拉吉尔。”赫敏冷漠地说道。此时地面上已经出现了一滩水渍，羊水特有的气味也朝着四周散发开来。她说：“我只能容忍一次亵渎仪式的行为。下去，继续对帝皇展示你的忠诚。”

（注：关于芙拉吉尔，详见495~497章。）

“不！”

芙拉吉尔的态度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温和与柔软，无比坚定地与“神罚月光”那令无数异形颤抖恐惧的眼眸对视，强硬地说道：“我这些年在治愈教会中接受的教育和训练告诉我，不能对任何一名病人坐视不管！您需要立刻躺下，调整呼吸，同时打开双腿让我观察产道！”

“芙拉吉尔！”赫敏的咆哮比狮子还要威严，“我不是病人！再说一遍，停止你亵渎仪式的行为，下去完成你的祷告！不然——”

一把精巧的短剑打断了大修女长的呵斥，它被芙拉吉尔递到赫敏的面前，在她愕然且惊讶的目光中，见习修女说道：“十三年前，您亲口和我说过：我能成为任何我想成为的人。这句话我记了十三年，也是这句话让我加入治愈教会修道院，并追随您来到了巴巴鲁斯星区。今天，我只想成为您的产科大夫，用我从您哪里学来的知识和技术为您接生。”

“是你……”十三年前的记忆涌上赫敏的脑海，印象中那张带着婴儿肥的女孩面孔逐渐与芙拉吉尔伤疤纵横的脸颊重叠，“那名被欧——帝皇附身的小女孩……”

芙拉吉尔抿了抿嘴唇，她用变形术将手中的《圣言录》变成了一张产床，将赫敏扶上去的同时对台下惊呆了的一众见习修女们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呼唤帝皇的尊号，祈祷他保佑大修女长和她的孩子！”

见习修女们如梦初醒，连忙合十了双手低语着帝皇的无数尊号，祈祷黄金王座上那位全知全能的尊者能让她们尊敬的大修女长平安分娩。

生产是女性命中的劫难。即使全体人类阿斯塔特化之后，自然生产对于女性依旧是一件极其痛苦且劳累的事情。

纵使体表带着神经接口的新生儿落地就能跑能走会说话，不需要父母付出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照顾，但是体表的金属接口和胎儿过大的体型，还是让妊娠变成了一场针对母亲的不公平的折磨。

赫敏曲着腿躺在产床上，看向芙拉吉尔的目光中带着赞许的意味，这名女孩或许不会成为最心狠手辣的战斗修女，但她绝对是这批见习修女中最理解治愈教会理念的人。

“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

产道被胎儿体表的神经接口划破，流出的血液将产床的床单染得通红，芙拉吉尔的鼻尖上因为紧张而冒出了汗珠，但是当她看向赫敏这个当事人的时候却愕然地发现——这位本应该痛嚎的大修女长完全面不改色，仿佛不是在生孩子，而是在从肌肉里取出子弹一样平静。

“您……不疼吗？”

“因长时间工作而注意力涣散的时候，我会对自己用钻心剜骨来提神。”赫敏冷淡地说道，“所以，我已经习惯了疼痛。你毋需在意我的状态，现在最应该做的是确认胎儿的生命体征，是否脐带绕颈或者被羊水呛住喉咙，然后——”

彩窗上的“帝皇挽羔羊”画像忽然光芒大放，在一众见习修女惊讶且期待的祈祷声中，一名身穿黑色长袍、内衬金红色毛衣和白色衬衫、脑后有着一撮不服帖黑发、额上刻有一道闪电状伤疤的男人从光芒中冲了出来，抓住她们大修女长的手，焦急地连声问道：“已经开始生产了吗？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冷不冷？热不热？需不需要吃东西？要喝点什么吗？”

“我看你倒是要喝点镇定剂，哈利·波特。”在这名黑发的男人面前，赫敏的话语第一次有了温度，她无奈中带着温柔地抚摸着丈夫的黑发，“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你想好给他或者她取什么名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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