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Chapter . 1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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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再次降临小镇的时候，战/争的情况愈发糟糕了起来，报纸上每天都是令民/众胆战心惊的消息，噩耗不断从镇上的邮局传来。新一轮的征/兵/令也再次下达，这次镇上的居民已经不像是几个月前那般轻松，而是充满了恐惧——几个月前意气风发地离去的年轻人们，已经有超过半数再也回不来了。

政/府一向是把坏消息往轻了报的，所以我知道实际情况一定比透露的还要糟糕得多，目前唯一的好消息恐怕就是繁男叔叔暂且还没什么大问题，但来自他/国的暗/杀恐怕也是少不了。

而拜这糟糕的局面所赐，孤儿院这个月收到的运营资金一下子少了许多，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个寒冷的冬天，听说沿海地区的一些孤儿院已经开始往外赶人了，在这种成年人都难以谋生的世/道，迎接这些孩子的，九成九是死亡的命运。

饿死，冻死，病死……在寒冬，能夺去一个幼小孩童性命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我看着簌簌落下的雪花，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

——“真鸡/儿冷，今天不去找乱步好了。”

“乱步？是你的朋友吗？”低沉优雅的女声在我身后响起，我一个激灵，撑着桌面翻到了桌子的另一端，和来人拉开距离。

不仅是没有声音，连一丝气息都没感觉到。

不管是谁，绝对很危险。

然而在下一刻我就反应了过来，自己的这番动作太过惹眼了。（在乱步家）正大光明地训练了一年多，我竟然忘记了作为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如果拥有过分矫健的身手是很容易被盯上的。

一手抵着桌沿，我不动声色地屈膝，同时开始打量面前的人，思考着蒙混过关的可能性。

裁剪合体的白色呢子大衣，漂亮但显然不方便行动的及膝裙和细跟靴，手上是某知名品牌的手包和一顶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礼帽。夹杂着银丝的黑发显然被精心打理过，脸上虽然有着难以遮掩的皱纹，但恰到好处的妆容和温柔的笑意让她显得知性又典雅。

虽然看起来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贵族老太太，不过我还没有蠢到就这么放下戒心，单凭她过分平稳的气息，我就知道自己得要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您好，太太。”我换上自己最为无害的天真表情看着她。

“你好，孩子。”她拉开了我刚刚坐着的椅子坐下，动作里带着一种刻在骨子中的良好教养，“今天的天气真是糟糕啊。”

“是呢。”我也学着她坐在了手边的椅子上，“您是冒着雪特意来的吗，真是辛苦您了。”

“虽然确实挺辛苦的，不过还是很有意思的，我很久没在雪天跑一大段路了。”她掩唇而笑，看起来就像是个二三十岁的年轻女子，“文藻，我是说，我家的那位先生，总是担心我的身体。不过我觉得我还年轻着呢，到处走走才好。”

“当然，您看起来还精神得很。”我拿出了当年应对礼仪课考核的架势和她对话，“只是大雪天到底是不太安全，您的先生还是关心您呀。”

“他就是爱瞎操心。”像是少女一般嗔怪了一句，她又面色和蔼地看着我，“小姑娘，你知道我是谁吗？”

老子又不是户/籍/警，知道个屁啊。

我在心里暗骂一句，面上依旧是一副乖孩子的模样，“您是一位漂亮的太太。”

她扑哧一声笑了，“果然是她的女儿呢，这嘴真是一个样的甜。”

“我是你的母亲的旧友，这次是专程来找你的。”

“……哈？”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犯傻的模样倒是和你父亲很像。”她笑眯眯地看着我，“果然是他们俩的女儿没错了，那家伙倒是没骗我。”

“不，那个、请问您是？”我强行拉回理智，将右手搭在了椅子边上。

“我姓谢，你可以喊我一声谢奶奶。”她打开了手包，取出了一个信封，“这是给你的见面礼，小凛。”

看着被推到面前的信封，我没有立即收下，而是犹豫着问到，“您是……中/国/人？”

“竟然还分辨的出文吗？”她看起来有些吃惊，“你的母亲在你那么小的时候就有教过你了啊。”

不，我不仅分的出，我讲的还贼6。

我该感谢师父坚持要我学文吗？

“差不多……吧。”我含糊地回答她，“您找我是为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院长突然走进了饭厅——没错我们刚刚所在的地方是饭厅，赖床的我刚吃完早饭。

“啊！您原来在这里啊，谢夫人。”院长带着惊喜的表情走向我们，“月见山同学也在？看起来不用再麻烦老师们去叫你了。谢夫人是你的父母的旧友，这次是专程来看你的，要好好感谢谢夫人。”

“是，院长。”我跳下椅子，在向院长问好之后，又看向了这位“谢奶奶”，“非常感谢您在大雪天还专程来看我，您的善意我一定会铭记于心的。”

我的动作似乎是吓到了她，她愣了一下，才伸手将我拉到她的身边坐下，“不必这么客气，喊我一句谢奶奶就好。如果不是因为现在不太方便，我本来还想直接把你领养回去的。”

“是，谢奶奶。”强忍着被触碰的不习惯，我在她身旁的椅子上挺直了腰坐下。

谢……谢……呃，好吧谢奶奶就谢奶奶，谢奶奶的感觉似乎比我预料的还要灵敏，只几秒就立刻放开了拉着我的手，这让我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让我单独和这孩子聊聊吧，我已经好多年没见过她的父母了，没想到如今再到这片土地上，却是只能见到他们的女儿了。”谢奶奶叹了一口气，看着我的目光让我感觉背后发毛。

“那我就不打扰了，有什么事的话找个老师叫我就好。”院长向她微鞠了一躬，迈着和往常一样带着迷之自信的步子离去了。

“那么，小凛，我们换个方便的地方聊一聊吧。你知道这里有什么没人的地方吗？我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略加思索，我伸手拿起了被放在桌子上的信封，再次跳下了椅子，“请跟我来。”

外头还下着雪，我自然没办法带着这位穿着考究却完全不适合行动的老奶奶走太远，所以我选择了一个既近又比较暖和的地方——活动楼的楼。

我带着谢奶奶从活动楼后门悄悄溜了进去，此时只有一些孩子在这里写作业或者是干些什么其他的事，我们没有惊动一个人，成功从逃生楼梯上到了楼。

楼平常没有什么人会去，虽然空气质量差了点，不过温度还是凑合的。我翻出油灯点上，和谢奶奶面对面坐在了油灯的两边，她似乎对油灯很感兴趣，动手碰了几下。

“那么，是什么事情呢？”我盯着她。

她和我对视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果然还是和你的父母不太一样呢。”

啊啊，一下子就变脸了呢，果然继续保持警惕是正确的。

“你的父母啊……”

“可都是完完全全的战五渣呢。”

“……”妈的智障。

别以为我不知道战五渣什么意思，你是来搞笑的吗？？

“不过你看起来走的是完全不一样的路子呢，我记得……你过完年应该是九岁？早熟的孩子我倒是没少见过，但是这种年纪就有这样的身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家伙可没告诉过我这种消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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