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博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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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一半，王玄之又改口，“这人既然亵渎尸体，寻常时候我们管不着，可此次牛角村遭逢大难，竟然还不放过受难的村民，罪上加罪。

定然要重判的，便是杀头都不为过。”

潼：说好的人证呢，确定这么一来，道士还能活着吗。

王玄之又说：“你回去告诉刘县令，既然这道人冒天下之大不韪，本官也想要见识一番，叫他先留人一条命。”

“可是钦差大臣那边？”潼有些担忧。

王玄之抬头打量，透过树荫下来的阳光，“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我们各司其职，只要不犯在对方手里，都会通行无碍的。”

潼似懂非懂，领命而去。

果如王玄之所言，钦差大臣与御史那边，忙着赈灾都已经焦头烂额了，这种查案的事，他们根本就顾不上插手，能问一句就算是喘气了。

不用管事，又能将这个‘瘟疫’源头扔出去，刘县令十分乐意，还差点儿让潼看出点问题来，好一阵心虚。潼觉得这刘县令也太奇怪了，他们方来濮阳的时候，可是‘事事亲为’的，转念一想，这不是自家寺卿和钦差大臣还有御史三方面的功劳吗。

对方有心无力呀。

又考虑到尸体的可怕。

潼心想：万一还没等到寺卿归来，道士已经在牢里被吓死了怎么办。倒是忽略了，一人一尸在牛角村度过的时光，那会儿道士是怎么过来的，又为何会犯上亵渎罪。

所以潼拱手一礼，向刘县令提出，“不知刘县令可否让潼前去查看一下，这位胆大包天的道士，究竟是何许人也，也好让我家寺卿心中有个数。”

在这点事上，刘县令当然不会为难他。

要是能在去看那道士的时候，顺便染上点儿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简直省他大事了。

“潼大人随意便是。”刘县令面上笑眯眯的，心里的花都能开出一个园子了。

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会看到一位吃不好，睡不下，双眼元神，一整晚在担忧自己前途，会不会下一刻没了性命，又或是尸体就在眼前，压根儿不敢休息，满脸青黑的道人。

可是潼宁愿自己没来过，他看到了什么！

尸体就在脚旁，还能吃得好睡得香，精神奕奕的道人。

好个古怪的道人。

潼想扭头就走，可是又怕打乱寺卿计划，他忍住了！

他还发现，许是因为发臭尸体的缘故，牢里的其他犯人，有多远离多远，到底是怕臭还是怕死人，也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了。

稍微凑近一些，那刺鼻的味道，一股脑的冲入鼻中，真提神醒脑也。

“道士，你犯下了那么重的罪，还能心安理得好吃好睡？”潼隔着两三步的距离，屏着气息。又要努力做一个，在刘县令面前合格的‘刽子手’。

看着嘴巴一张一合的潼，分开都认识，可合在一起，道一完全是两眼一抹黑，幽幽一叹，“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才有这么一遭。